台湾女性文学论(下)

摘 要:大陆和台湾同是中国母亲的儿女,同是生生不息的中华文化光照下的子孙。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无论是思想、感情方式还是语言、文学、艺术形式,台湾文学都属于中国文学的一部分。

关键词:踪迹与表现 奠基与形成 女性小说 女性散文与诗歌 发展与繁荣

言情小说与闺秀小说

20世纪60年代是台湾女性文学真正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在这十年,台湾出现了不少备受读者喜爱的明星式的女作家,她们多半是多产和畅销作家。

台湾言情小说并非起始于琼瑶,先于她的是华严和徐薏蓝:那时期,前者著有小说《智慧的灯》《玻璃屋里的人》《七色桥》等,其故事多为亲情伦理逻辑中的两性情爱,展示了人生和人性的厚度,“以轻俏的形式,来探讨严肃的问题”(冯德屏);后者著有小说《绿园梦痕》《流云》《河上的月光》等,以清新婉约之风书写人性、情爱、亲情和友谊。后来,琼瑶于1963年以小说集《窗外》走红文坛,从此开始了几十年的言情小说创作,被称为言情小说创作的集大成者、唯美主义的多产作家,一生创作了《烟雨蒙蒙》《几度夕阳红》《彩云飞》等七八十部作品。她的小说创作承接和发展了中国言情文学的传统,也影响了台湾“闺秀文学”的兴起和繁荣。与此同时,涉足言情小说的还有:邓蔼梅,出版《雨润烟浓》《紫色的风》《雨恨》等;杨小云,出版《斜阳》《千里烟云》《我十八岁》等;童真,出版《相思溪畔》《悬崖边的女人》《爱情道上》等;季季,出版《属于十七岁的》《谁是最后的玫瑰》《异乡之死》;邱秀芷,出版《迟熟的草莓》《江水西流》《千古月》,等等。她们的作品较多地涉及爱情、婚姻、家庭等私人空间,表达方式通俗化,感情方式人性化,这类言情小说成为台湾青少年和女性最热门的读物。这个时期的女作家如雨后春笋地涌现,且都有影响当时文坛的重要作品问世。另外,已经成名的孟瑶、繁露、郭良蕙等人,也都有言情小说发表。后来被称为“前有琼瑶,后有严沁”的严沁(定居香港)及姬小苔、玄小佛等人,也都为台湾言情小说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言情小说与“闺秀文学”的差别并不清晰,具体到作品更难区分。20世纪70年代中叶,台湾“闺秀文学”崛起。所谓“闺秀文学”,系指以男女情爱、婚恋和家庭为内容,是台湾女性文学向多元化演进的重要一步。在中国文学史上,“闺秀文学”一直为平民百姓所喜爱,也是女作家最擅长的文学书写。她们集体营造的“闺秀文学”,主要表现在小说创作方面,其风格各有所长,多以浪漫抒情笔致痛快淋漓地将情爱写得如泣如诉、动人心扉。但不同时代的此类文学在表现形式上亦有不同,有的偏于纯情的婚恋和家庭纠葛,或偏于言情,或偏于性爱,有的典雅,有的通俗、唯美、浪漫,不同的作家,笔下则有不同的内容和风格。这一类“以女性书写挖掘情爱内蕴细节,给那个时代涂染了令人久久难以忘怀的丰富面貌”a。在这十年,以婚恋、家庭为内容的小说占有了读者的大部分阅读空间。这期间,除了当初那些言情小说作家还在继续自己审美领域的创作之外,新一代作家迅速成长起来,活跃的代表性小说作家还有:心岱,著有《母亲的画像》《两全其美》《恍若一梦》等;施叔青,著有《约伯的末裔》《拾缀那些日子》等;萧飒,著有《二度蜜月》《我儿汉生》等;曹又方,著有《爱的变貌》《蝴蝶怨》《云匆匆雨匆匆》等;小民,著有《紫色的毛线衣》《五月的余音》《紫窗下》等;赵淑侠,著有《西窗一夜雨》《我们的歌》等;丛甦,著有《白色的网》《秋雾》等;袁琼琼,著有《自己的天空》《情爱风尘》《苹果会微笑》等;萧丽红,著有小说《桂花巷》《千江有水千江月》等;玄小佛,著有《又是风起时》《沙滩上的月亮》《细雨敲我窗》等;许台英,著有《岁修》《水军海峡》《怜蛾不点灯》等;苏伟贞,著有 《红颜已老》《沉默之岛》《陪他一段》等;姬小苔,著有《奔放的青春》《一夜天使》《夕阳如歌》等;蒋晓云,著有《宜室宜家》《掉伞天》《姻缘路》等;朱天文,著有《乔太守新记》《世纪末的华丽》等;朱天心,著有《天凉好个秋》《方舟上的日子》《想我眷村的兄弟们》《未了》等;方娥真,著有《白衣》《桃花》《就在今夜》等;喻丽清,著有《纸玫瑰》,等等。

从言情小说到“闺秀文学”,以及再后来更前卫的小说,不仅内容丰饶,形式也更多样。一般说来,创作实践与理论总是相伴而行,1994年妇女节,何春蕤为台湾的女性主义提出一个里程碑式的口号,把女性主义从经济自主、婚姻自主推向了“身体自主”,打破处女情结,争取情欲自由,以实现“‘性革命’和‘身体革命’”b。激进派所主张的就是要做非常女人:既然男的可以当皇帝,那么女的就可以做武则天。这时期,关于女性主义,表现在文学创作上有激烈派和温和派之分,曹又方和朱秀娟等属于后者,“她们不像激进主义要颠覆父权,主张创造性离婚,争取身体自主权,要做‘豪爽女人’”,而主张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全面成功的女人”。此外,在激进派和温和派之间还有折中派,认为激进派应挣脱男女二元对立结构,“把对立、互相压迫的关系转化为‘两性互相尊重’。在教育女性‘屠龙’之际,也教育男性不要成为恐龙。在破除父权之时,也不要成为另一个令男性恐惧的母权。也就是使两性由互相宰制、压迫的关系转变成为互相尊重、彼此欣赏的并存关系”c。理论的喧哗,也必然直接影响创作,于是便有了李昂的《杀夫》、苏伟贞的《沉默之岛》、平路的《行道天涯》以及朱天文的《荒人手记》、邱妙津的《鳄鱼手记》等充满情欲与政治纠缠在一起的作品。“闺秀文学”发生了嬗变,以至于“色情文学”“同志文学”(同性恋文学)都成为台湾文坛的一道风景。

文学的多元是时代使然,主流文学在岁月的变迁中逐渐被淡化被疏离,新的作家不断出现。其后又出现了一批新生代的代表作家:张曼娟,著有《鴛鸯纹身》《海水正蓝》《夏天赤着脚走来》;吴淡如,著有《人淡如菊》《寻找初恋情人》《海水恋人》等。其他有影响的作家还有:黄子音,著有《一个叫林阿昭的女人》《前任男友》《台北豪放男》等;彭树君,著有《蔷薇岁月》《巫婆的女儿》《末代皇孙》等;詹玫君,著有《曾相识》《血色的桃花》《蝶吻的季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