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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环球战略网”201 O年8月5日报道,称摩洛哥从中国购买了150辆VTIA型主战坦克,并略带酸楚地说,“中国战车行驶在巴顿将军战斗过的土地上!”。报道还说,VTIA型主战坦克是中国外贸版MBT-2000型主战坦克的最新改进型号,由中国北方工业集团公司生产,该坦克在机动、火力、防护、操作舒适性方面都比MBT-2000型主战坦克有了大幅度提高。不过该网站也承认,中摩官方均未对此消息进行证实。对于报道的真实性笔者不予求证,但前一段时间炒得沸沸扬扬的秘鲁因不明原因中止进口中国MBT-2000型主战坦克的相关报道说明,中国坦克制造业在国际市场上已经具备了较强的竞争力,不仅稳居南亚,而且正在积极拓展拉美、非洲、东南亚等新兴市场,中国外贸坦克已经实现了从一代坦克向三代主战坦克的历史性跨越。
外贸坦克从一代到三代的发展历程
我国出口(包括外援)坦克,经历了从早期外销59、69式中型坦克等一代坦克,到80式等二代主战坦克功亏一篑、出口断档,到85-Ⅱ AP等三代主战坦克相继走出国门,跨入军品外贸新阶段的辉煌历程。
上世纪六十年代,59式中型坦克研制成功后不仅成为我军装备最多的坦克,而且还先后出口到阿尔巴尼亚、孟加拉、伊朗、伊拉克、刚果、柬埔寨、朝鲜、巴基斯坦、越南、坦桑尼亚、苏丹等十多个欧亚非国家。进入七十年代后,在中苏关系全面恶化、西方敌视和封锁的极端困难条件下,我国自行研制出装100毫米滑膛炮和车长、炮长红外观瞄装置的69式中型坦克。外媒称,至1982年我国总共生产了150辆,除少量装备国内部队外绝大部分用于出口,其中数量最多的是69-Ⅱ式坦克(装100毫米线膛炮及扰动式简易火控系统)。该型坦克先后出口到了伊拉克、泰国、巴基斯坦、伊朗、孟加拉、朝鲜、越南、刚果、苏丹、沙特、阿尔巴尼亚、柬埔寨、坦桑尼亚和津巴布韦等国,保持了一代坦克出口的良好势头。
79式中型坦克(最初名称为69-Ⅲ式)成为我国坦克发展的里程碑。该坦克装1门105毫米线膛炮,配备扰动式简易火控系统,以及VRC-8000数字跳频、保密电台和先进的灭火抑爆系统等。随后,我国又研制出二代主战坦克80式主战坦克。该型坦克全面继承了79式坦克所应用的高新技术,还应用了复合装甲等最新技术(车体首上装甲加挂复合装甲)。该型坦克曾多次在国外进行性能演示,但由于105毫米坦克炮的口径和威力较小(当时120毫米和125毫米坦克炮已成主流),扰动式简易火控系统已经落伍(当时稳像式火控系统已成主流)等多方面原因未能出口,后续的88/A/B式主战坦克(装稳像式火控系统)也未能圆梦。八十年代中期,在高膛压大口径125毫米坦克炮、高功率密度发动机、新型传动系统,以及稳像式火控系统等坦克关键技术领域取得重大突破的基础上,我国研制出装有1门大威力的125毫米坦克炮、配有自动装弹机、采用新型焊接式炮塔、大量应用复合装甲技术,综合战技性能达到了三代主战坦克水平的外贸85-ⅡAP式主战坦克,1992年首批坦克交付国外用户。85-ⅡAP式坦克的成功出口,标志着外贸坦克实现了两个跨越,一是由一代坦克直接跨入三代主战坦克,再就是该型坦克由我国自行研制,结束了一代坦克以仿制和仿改为主的历史。
1988年lO月,我国又与国外用户签署了生产一批90-Ⅱ式试验型坦克的合同,并研制出几辆90-Ⅱ式主战坦克的样车。九十年代末,我国与国外用户密切合作,联合研制出外贸MBT-2000型主战坦克。该坦克大量应用了我国坦克领域的最新技术,如新型大威力坦克炮、上反式稳像式火控系统、改进型自动装弹机、新型复合装甲、新型主动反应装甲等,同时,选用了乌克兰6TD型柴油发动机(1000马力),以方便国外用户维修保障(与该国购进的乌克兰产T-80UD型主战坦克动力系统相同)。该型坦克的性能试验于1998年全部结束,2000年首批15辆坦克在该国的一家坦克制造厂下线,装备该国陆军。此后,我国又在MBT-2000型坦克的基础上,研制出外贸VT1A型主战坦克,并向南美和非洲国家展开外贸攻势。
据媒体介绍,2009年我国与秘鲁进行主战坦克军购洽谈。2009年12月8日秘鲁独立日,5辆中国制造的MBT-2000型主战坦克在阅兵式中亮相,立刻成为世界的关注焦点。秘鲁总统阿兰·加西亚当时高调宣布将采购中国坦克,国防部长拉斐尔·雷伊也表示,秘鲁即将与中国签署有关采购MBT-2000型主战坦克的合同,该型坦克正在秘鲁接受测试,当地报纸《共和报》称秘鲁军方可能采购80～120辆该型坦克。秘鲁国防部长对中国坦克的性能和价格也赞不绝口:价格仅为500万美元(德制“豹”系列坦克超过1 300万美元),坦克有效射程也达4千米,还能发射炮射导弹。但风云突变,今年4月份美国国防部长盖茨访问秘鲁后,该国就以不明原因为由拒购中国坦克,并已退还全部样车。
紧接着,在8月份就有媒体称中国坦克出口到摩洛哥。最先披露该消息的是摩洛哥“遥远的摩洛哥”论坛,该论坛于8月初发布了数张大型拖车拖着VT1A型坦克在摩洛哥街道行驶的照片。该论坛还透露,中国军工企业利用各种国际防务展的机会,积极向包括摩洛哥在内的中东和北非国家推销。2008年MBT-2000型主战坦克曾获得过沙特垂青,当时沙特军方就打算购买,而摩洛哥很可能就在此时开始关注性能先进、价廉物美的中国坦克。在2009年2月第六届阿布扎比防务展上,有香港记者拍摄到摩洛哥军方将领来到中国北方工业公司的展台,详细询问MBT-2000型坦克和AR-1A式300毫米远程多管火箭炮的情况。摩洛哥位于非洲西北部,南部紧邻西撒哈拉大沙漠。二战时期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德国名将隆美尔曾说过,北非是“战术家的天堂,后勤官的地狱”,称赞一望无垠的北非戈壁和沙漠是装甲兵纵横驰骋的绝佳战场。摩洛哥媒体对中国坦克的称赞也是溢于言表——非常适合于在沙漠地区使用,外形低矮,防护力强,火炮威力大,猎-歼式火控系统十分先进,车长发现目标后可以直接射击等。
说起我国的坦克外贸历史,要特别说到中美合作的一段小插曲。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国与美国合作,以59坦克为基础研制了外贸“美洲虎”坦克。该坦克沿用了59坦克底盘,但换装了美国底特律一家公司的发动机和通用公司的全自动变速装置,装1门105毫米坦克炮和较先进的火控系统,车体外形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像美国的M1A1坦克一样方方正正的焊接式炮塔、流线型的车体、光滑和整洁的外形等,对广大“粉丝”而言,这款坦克的外形相当养眼。当时我国认为,中美技术结合、价廉物美的“美洲虎”将会受
到第三世界国家的青睐,因此频频地在各种武器展览上亮相,但生产出2辆样车后,由于中美双方军事合作于1989年全面中止,“美洲虎”坦克也就尘封在人们的记忆之中了。
我国除了大量出口(外援)中型坦克、主战坦克外,还对外出口了62式轻型坦克、63式和63A式水陆坦克等其他类型的坦克。
VT1A主战坦克的主要特点
可能是出于保密方面的原因,出现在摩洛哥街头上的VTIA型主战坦克的炮塔和火炮都披上了伪装网,所以“难识庐山真面目”,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媒体的报道看出些端倪来。俄罗斯某军事网站8月4日分析说,摩洛哥向中方订购的150辆VT1A型主战坦克,属于MBT-2000型坦克的最新改进型,是中国陆军现役三代主战坦克的出口型,其外形上与90-Ⅱ式主战坦克和“阿里·哈立德”非常相似。为了控制成本,99式主战坦克上的一些最先进电子设备并未被应用到VT1A坦克上。饿媒体还认为,VT1A型主战坦克在许多方面均与俄军现役的T-80U的一种改型非常相似。
国内媒体也对VT1A型主战坦克作了报道。报道说,该型坦克是我国科技人员在以往研制的外贸坦克的基础上,结合当今战争特点研制的新一代外贸主战坦克。与基型坦克(MBT-2000)相比,VT1A坦克在机动性、火炮威力、防护能力、人机环等方面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该坦克曾多次向国外客户进行性能展示,其优异的机动性、精准的实弹射击等演示,赢得了国外用户的一致好评。
该坦克战斗全重49吨,高2.4米(至炮塔顶),宽3.5米(带屏蔽),长10.33米(炮向前),乘员3人,配有自动装弹机。发动机功率达1 200马力,水冷增压柴油机,单位功率达24马力/吨,最大公路速度69千米/小时,最大公路行程450千米。主要武器为1门125毫米滑膛炮,辅助武器为1挺7.62毫米并列机枪和1挺12.7毫米高射机枪。该坦克具有良好的可维修性,其动力和传动装置为整体吊装式;火炮身管不需要吊起炮塔即可前抽更换,这在装备维修上意义重大。火控系统为猎-歼式,车长可直接操纵火炮射击。该坦克具有良好的防护性,车体和炮塔主装甲为模块式复合装甲加挂主动反应装甲,车内安装有超压集体三防装置,并装有可全自动操作也可手动操作的灭火抑爆系统。该坦克的传动装置为先进的双功率流液力机械综合传动装置,可实现全自动变速,大大减轻了驾驶员的操作强度。由于安装有双功率流液力机械综合传动装置,该坦克可以像豹-Ⅱ坦克一样,进行中心转向(也称零半径转向),它能以坦克中心为圆心,原地转向180度。这一性能在战术上具有很多实用价值,如在战斗中,可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将车首朝向威胁最大的方向。另外,由于坦克进行中心转向时,其转向的圆周只受坦克车体的影响(火炮可以在稳定器的作用下始终朝向一个方向),因此在狭窄的道路上或者桥梁上行驶-时,能迅速原地调头改变行进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危险地段。如在战斗中坦克正行驶在工程兵搭建的简易浮桥上,这时如果遇敌机空袭,坦克就能迅速原地调头驶回河岸隐蔽,而普通坦克采用一侧履带抱死的方法进行原地转向,很可能掉到河里去。在城市作战中,中心转向功能更有利于坦克在狭窄的街道上机动。中心转向是坦克机动中的高难度动作(有点类似于苏-27战斗机的“眼睛蛇机动”),充分体现了我国动力传动技术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VT1A主战坦克充分展示了我国兵器32业的实力
VT1A型主战坦克的成功出口,充分反映了我国坦克制造业的最新发展水平。笔者以前曾形容坦克制造业就是一个小社会,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工业实力和科研水平。坦克作为陆军典型的进攻兵器,像战斗机和航母一样,要有一个强大的工业基础来支撑。目前,世界上能够独立研制三代主战坦克的国家寥寥无几,而能够批量出口三代主战坦克的则更是凤毛麟角,我国已经跻身于世界坦克强国的行列。一辆三代主战坦克,别看它宽不过三米多、高不过二米多、长不过十余米,但它的制造却涉及到从材料到电子,从加工工艺到整车集成,从需求研究到综合设计等一系列高新技术,是国家工业基础和国防工业实力浓缩的“结晶体”,没有强大的工业实力和科研能力,只能是纸上谈兵,画饼充饥。有人说,在坦克装甲车辆技术领域有两个“最”,一个是制造工艺最复杂的火炮,它的原理很简单,广大“粉丝”都能说出个一二,但要造出一门好炮绝非易事,小作坊里是绝对“山寨”不出来的;一个是原理和设计最复杂的传动装置,纯机械传动还简单一些,而双功率流液力机械综合传动的原理就像天书一样令人眼花缭乱,一些细节问题笔者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借此机会,笔者谈一谈坦克炮制造的几项关键和特殊工艺。
坦克炮的最大有效射程、穿(破)甲威力、精度和寿命等指标,是三代主战坦克的核心战技指标。有媒体介绍说,就坦克的火力而言,我国研制的125毫米高膛压滑膛坦克炮使用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时,可在2 000米距离上击穿850毫米的均质装甲,而使用特种合金穿甲弹(弹芯长径比为30:1)时,在同样距离上的穿甲能力达960毫米以上,而美国M1A2主战坦克在2 000米距离上的穿甲能力仅为810毫米,德国的“豹”2A6主战坦克约为900毫米,日本的90式主战坦克仅为650毫米。所以,就坦克炮威力这一项技术指标而言,我国无疑处于领先地位。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诠释了我国坦克炮的制造水平。
在坦克炮制造过程中,身管是工艺最复杂的部件,因为身管的工作环境极为恶劣——火药燃气的温度高达3 000摄氏度以上,炮膛内壁的压强高达500～700兆帕,身管制造必须直面高温、高压、摩擦、腐蚀四大难题,经过材料制造(钢铁制造、锻造、热处理等)、内外径加工、自紧处理、内膛研磨、药室加工、外壁精加工、射击试验等数十道工序。在复杂的加工过程中,火炮身管材料的真空冶炼和电渣重熔技术,身管内膛成形的深孔加工技术(也就是要在长达五六米的身管毛胚件上,“钻出”一个与坦克炮规定内径一致的深孔,这是普通车床绝对干不了的活),增强身管强度的液压(机械)自紧技术,提高身管寿命的全膛镀铬技术等,是坦克炮制造的几个关键工艺流程。下面说一说鲜为人知的电渣重熔技术和身管自紧技术。
所谓电渣重熔,就是制造火炮身管所用钢材的二次精炼技术,其基本原理是在电炼钢炉中,将已经拉成细丝的精炼钢材像电焊条一样作为导体通电,钢丝在强大电流的作用下熔化成钢滴,钢滴下落过程中穿过渣层,钢滴和渣池的精炼物质充分接触,有效地去除了钢中的杂物和有害元素(硫、铅、锑、铋、锡),然后落入金属熔池凝固成纯净的钢锭。经过电渣重熔的钢锭其塑性和韧性大大增强,成为锻造火炮身管的优质钢材。据说,有经验的专家甚至可以通过电渣重溶钢材的产量,推断出可能生产的火炮数量,足以可见电渣重熔技术的重要。
所谓身管自紧技术,就是对火炮身管内膛进行加压,将身管内表面的凸凹不平处全部碾平,同时使身管内表面形成像一张纸预先绷紧一样的塑性变形,这样身管外层对内层就产生了预应力,坦克射击时这种预应力就使身管外层又像是增加了无数层薄筒一样,有效抵御射击的高膛压。经过自紧的身管不仅强度大增,而且可以使身管做得更薄,进而降低火炮重量。身管自紧技术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很简单,大家都看过棍棒劈身的武术表演,其实,被打者事先都要运气(被打部位肌肉绷紧),只有运足了气(产生预应力)那些有武功的人才能身坚如石,否则谁挨一棍子都受不了。我国于70年代中期开始应用身管自紧技术,105、120和125毫米坦克炮都应用了自紧技术进行强化处理。自紧方法主要有机械自紧(棒压法)、液压自紧(水压法)、爆炸自紧(气压法)等。机械自紧就是在推床上将一个长杆推头(叫自紧头,微大干内膛)以数百吨的机械力推人身管内膛,强力挤压身管进行自紧。液压自紧就是将身管两头“堵住”,然后将高压液(水)以2 000～4 000兆帕的压力注入身管内,对身管进行强化处理。经过从材料精炼到身管自紧、全膛镀铬等制造工艺和技术的创新,我国坦克炮不仅威力、精度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而且寿命也已经达到了700发以上。
另外,VT1A型主战坦克研制和生产所涉及到的猎-歼式火控技术、复合式反应装甲技术、液力机械综合传动技术、高功率密度发动机技术等,都从不同的侧面反映和代表了我国兵器工业部件制造的最新水平。可以相信,我国研制的新一代外贸主战坦克,将以其优异的性能、合理的价位、广泛的适用性等吸引越来越多的国外客户,占有越来越大的国际市场份额,为维护世界和平做出更大的贡献。